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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二风流往事全文

东方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下塘村东大汪边一个年轻媳妇神情呆滞,口中反复念叨着我也不活了。念着念着,“扑嗵”一声,该女子突然纵身跳进河里,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在汪塘边钓鱼的吴老二。吴老二,原名吴长胜,他兄弟一人,姊妹三个,上有一姐姐下有一妹妹,按姊妹一起排他排行第二。他在村里总喜欢和小媳妇黏黏糊糊的,所以人给他起个外号叫吴老二。吴老二村上人叫久了,以至于他真名知道的人却不多。他虽然见女人走不动路,但讲义气,爱帮忙,村里谁家有什么难事,只要找到他,他能帮的,都会尽力帮你办好,所以本村人都很佩服他。他听到响声,抬头一看,“咦!”只见大汪塘中有一个人在水中一起一伏挣扎着。见此情景,他边脱衣服边跑到落水人附近,冲进汪塘,不一会他就把淹得半死的...

主角:徐晓影马翠娥   更新:2025-05-28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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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晓影马翠娥的其他类型小说《吴老二风流往事全文》,由网络作家“东方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下塘村东大汪边一个年轻媳妇神情呆滞,口中反复念叨着我也不活了。念着念着,“扑嗵”一声,该女子突然纵身跳进河里,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在汪塘边钓鱼的吴老二。吴老二,原名吴长胜,他兄弟一人,姊妹三个,上有一姐姐下有一妹妹,按姊妹一起排他排行第二。他在村里总喜欢和小媳妇黏黏糊糊的,所以人给他起个外号叫吴老二。吴老二村上人叫久了,以至于他真名知道的人却不多。他虽然见女人走不动路,但讲义气,爱帮忙,村里谁家有什么难事,只要找到他,他能帮的,都会尽力帮你办好,所以本村人都很佩服他。他听到响声,抬头一看,“咦!”只见大汪塘中有一个人在水中一起一伏挣扎着。见此情景,他边脱衣服边跑到落水人附近,冲进汪塘,不一会他就把淹得半死的...

《吴老二风流往事全文》精彩片段


“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下塘村东大汪边一个年轻媳妇神情呆滞,口中反复念叨着我也不活了。

念着念着,“扑嗵”一声,该女子突然纵身跳进河里,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在汪塘边钓鱼的吴老二。

吴老二,原名吴长胜,他兄弟一人,姊妹三个,上有一姐姐下有一妹妹,按姊妹一起排他排行第二。他在村里总喜欢和小媳妇黏黏糊糊的,所以人给他起个外号叫吴老二。吴老二村上人叫久了,以至于他真名知道的人却不多。

他虽然见女人走不动路,但讲义气,爱帮忙,村里谁家有什么难事,只要找到他,他能帮的,都会尽力帮你办好,所以本村人都很佩服他。

他听到响声,抬头一看,“咦!”只见大汪塘中有一个人在水中一起一伏挣扎着。见此情景,他边脱衣服边跑到落水人附近,冲进汪塘,不一会他就把淹得半死的人拖上岸,这时他才发现她是同村的刘水根媳妇徐晓影。

说道徐晓影,下塘村无人不知,她与马翠娥并称下塘“二美”,大美马翠娥,美在身材高挑,体态婀娜;小美徐晓影美在小巧玲珑,五官精致,恬静冷艳,她又被村里人暗地里称着“冷美人”。

今天冷美人徐晓影是什么火焰山爬不过去,一心想死的呢?

徐晓影读初中时她母亲就因病去世,父亲是没见过世面的窝囊人,徐晓影母亲健在时,家中里里外外大事小事都是她妈一手操持,妈妈一走,撑家就变成了她嫂子。

她嫂子也不是通透人,徐晓影读完初中就要让她下来帮她种棉花,后来还是晓影哥哥一再支持,晓影才得以读完高中。

高中毕业,晓影出落成招人眼眸的冰美人,谁见了眼睛都不愿离开,气质清纯,见过她的人都以为她是城里来的。

晓影嫂子见小姑出落成美人,就一心想把她说给她二弟做媳妇,晓影开始是同意的,因为是自己嫂子作的主,谁知道晓影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后,坚决不同意。她嫂子不好直接问晓影,就派她哥掏问。

“晓影,二子人长得也不错,家境在农村也算富裕,人也知根知底,不赌不抽,没病没痛的。咋就不做呢?”晓影哥哥问。

“他啥都好,就是小了。”晓影回道。

“什么小了?”哥哥追问道。

“上次我们逛县城,我身上没带钱,我在新华书店见到苏叔阳写的《故土》,一共才四块五毛钱,我让他帮我买一本,你知道他怎么说?买这破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买两根雪糕吃吃呢!”

“他说得没错,现在电视都有了,看那能当饭吃?这叫什么小?我看他实在。”她哥哥与他都是眼界低格局小的人。晓影也说服不了哥哥,但这门亲事晓影坚持不同意,至此她们姑嫂关系变得有点尴尬。

刘水根,他和徐晓影是同学,家里有一条水泥船,初中毕业就上了船,常常往返于苏北江南,让他见识到开放后江南上海的新气象,回家见到晓影时,吹得晓影晕头转向,还送给晓影一块电子表,这让一直渴望戴手表又买不起机械手表的徐晓影圆了戴手表的梦,这让她兴奋得不得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徐晓影与水根越走越近。有一次徐晓影随水根船去江南玩的,等船到江南,她们也生米煮成了熟饭。

徐晓影能嫁给刘水根,晓影哥嫂也没有什么不满意,毕竟刘水根家在下塘村里算是上等富裕人家。

谁知他们结婚后两三年,孩子还没有,刘水根居然染上了赌博,竟然把船都输了,这下把徐晓影气疯了,就差没杀了他。

船输了,日子总得还要过下去,还得买船,水根只会水上漂。

订船没钱,水根爸妈出一部分资金,徐晓影厚着脸皮找哥嫂借了一部分。

“他小姑,钱我可以借,但一年后必须还给我,到时我们要翻盖房子。”嫂子丑说在前面了。

“嫂子放心,我跟着船,把着钱。不会耽误你家盖房子,到时我们再贴补贴补你。”她嫂子看在刘家是能挣钱的主,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久久,希望和小姑搞好关系,以后也能帮衬帮衬她们。所以才会借给她钱。但嫂子丑话已经说在前头,徐晓影没有退路。

谁知徐水根狗改不了吃屎,又赌了,被人做了局,输得一塌糊涂,船卖了也还不清赌债,新做的船被债主扣了,眼看嫂子家就要要钱,嫂子钱还不上,她怎么面对?徐晓影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寻短见的。

听完晓影事情的来龙去脉,吴老二“呵呵”一笑,“多大点事,你听我的,我保证你船能开回来,赌债也不用还,当然也不能一分不还!”

“真的?”徐晓影顿时来了精神,她也听到过村上人说吴老二人虽好色,但绝对仗义。

“你真听我的?”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吴老二和刘水根一样,刘水根赌性难改,吴老二是色心难移,此时“你真听我的”话已经变了味,他眼里已经“满园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徐徐来”。

徐晓影此时那还顾得上吴老二色眼迷迷,就让她以身相许她也毫不犹豫,死都不怕,色又算得了什么?人过不去的坎,有时不是性命,是面子。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说的就是这个理。

第二天,吴老二带着徐晓影直接找到债主,当时吴老二有点诸葛亮出使东吴舌战群儒的风度。

当时吴老二对众债主说“诸位老板、诸位老大、诸位兄弟,我是下塘吴长胜,大家都叫我吴老二,你们和刘水根债务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是局外人,我今天之所以出现在你们面前,一,我是刘水根老婆(边说边指着徐晓影)救命恩人;二我虽然担不起诸位大老板救命恩人,但起码我还能算是你们幸运之人,假如没有我,昨天她已经死直挺挺的;假如没有我,你们已经成为罪犯,你们就是侥幸不做牢,最低已经摊上事了。其二,你们聚众赌博,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们有可能是做了局,把刘水根当眼子做了,当然现在我们来不是追究这事的。诸位,你们思量思量我的话,看有没有道理。”

众赌徒都点头认可,徐晓影更是听呆了,人木然地眼睛直直地盯着吴老二,此时吴老二已经不只是她救命稻草,而像神一样站在她面前。

众债主说:“吴老大意思是什么意思?刘水根也是个男人,愿赌服输,想赖账?我们在这里说是赌,到法庭上我们不会承认是赌债,他欠条白纸黑字写着了。”

“谢谢诸位弟兄尊我一声老大,我今天就恭敬不如从命,充一回老大,我来不是来赖账的,想赖账也挨不到我来,我来是帮他们还债的。”吴老二语惊四座,顿时众赌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徐晓影目瞪口呆,内心更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吴老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吴老大,怎么个还法?”众赌徒问。

“诸位兄弟,今天我带八万块钱来,如何还你们?你们说了算!”吴老二猜想众赌徒赢刘水根赌债多少不同,他们无法能协调出一致意见,吴老二以退为进,变被动为主动。

果不出吴老二所料,众赌徒头凑到一起,嘀咕一会,也没得出一个子丑寅卯,纷纷表示:“老大,你够爽快,就你说了算。”

“嘿嘿,诸位老板,那我就说啦?你们拿出所有欠条,我按比例把这八万分给你们。”

“行行行。”

“你们别急,我话还没完,等我把话说完你们再表态。你们所有欠债减一半,我把我带来的八万按比例分给各位,剩下的重新打欠条给你们。当然,你们可以不接受我的方案,我把我这八万块带上立马回家,你还去找刘水根去要钱,与我一毛关系也没有,我和诸位照样是兄弟,到我地面有酒有肉。不过我再多句嘴,刘水根有没有钱还你们,你们自己有数,比我清楚,再逼死他老婆你们要做牢,你们扣的船只能白白放在这里烂掉,船你们也买不掉,gong*局一把手朱局是我嫡亲子舅,你们不信可以打听打听。”

吴老二一番恩威并施,软里带硬的说辞,让众赌徒面面相觑,纷纷表态,一切听吴老大的,钱是小事,能交上吴老大这个朋友值!

吴老二起身抱拳给各位致谢道:“感谢各位老板抬爱,给我吴老二面子,请诸位上刘水根船上,我们在船上结赌账,结完我们开船回家。”

大家纷纷起身向河边船上走去,徐晓影不自觉地挽着吴老二胳膊,依偎着吴老二,多少天,徐晓影心没着没落,像无根的浮萍,无助,彷徨,今天她心算彻底落地,此时感觉很累很累,真想倚在吴老二胸膛踏踏实实睡上一觉,此时心里莫名地妒忌起吴老二老婆朱碧琼来,她的命怎么这样好?女人找到这样的男人真是福气!

话不多说,他们一行人上了船,结了账,剩下欠款打了欠条,一切手续做好,徐晓影已经把柴油机收拾好,加上油,起锚返回。为首的债主滕一龙拉着吴老二道:“老大,你太够哥们义气,刘水根有你这样朋友真是他八辈修来的福气,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你能不能今天别走,给我尽尽地主之谊?”

“兄弟,感谢你给我面子,喝酒机会多的是,今天是好日子,兄弟我实不相瞒,我不爱赌,但爱那个,你懂的。”吴老二边说边向徐晓影噘着嘴,“兄弟,机会难得!”

“哈哈——明白明白,小弟真佩服你五体投地,哥高,真高!今天我就不搅你好事,俺们后会有期!”

河道上徐晓影一边开船一边和吴老二唠着:“哥,光听村里人说你色特别厉害,没想到你居然有胆有识(色)。”晓影驾着船,心情大好,也有心情和吴老二开起玩笑。

“那是村里人栽赃我的,你别信。”

“我倒愿意……信!”晓影说到信字声音已经小得几乎听不到了,她向吴老二重重瞥了一眼,含笑扭过头去,绯红的两腮更是把她的小心事暴露无遗。

半个月后,刘水根和徐晓影夫妻共同邀请吴老二上船,邀吴老二随船下江南。在船上的日子里,白天刘水根驾船,徐晓影在仓中陪吴老二天南海北神聊,聊到激动时,巴山夜雨涨秋池,可面对近在咫尺船头驾船的水根,吴老二就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让晓影嗔嘲他有胆斗赌棍,无胆戏柳烟,浪得色名。

一天晓影问吴老二道:“大海航行靠什么?”

“这还用说,靠舵手呗!”

“哦,水根能把舵扔了来我们船仓转转?”晓影边说边用手指戳了戳不开窍吴老二的脑门。

吴老二望着缓缓行驶的船,像被徐晓影一下点开了窍似的,随后徐晓影“咯咯咯……”的笑声随着船溅起的浪花跳跃着向前奔去,让浪荡漾,让人神驰!

吴老二今宵梦醒何处?不应是晓风残月,而是徐风晓影!


天下美景不在山水之间,而在多情人眼里。

吴老二随刘水根徐晓影夫妻的船一路向南穿过长江,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扬州至姑苏、自富阳至桐庐,他夫妻俩把吴老二侍候得跟皇帝似的,皇帝人家白天还坐朝理政,他是白天坐在船舱看风景,累了睡,醒了吃,晚上还有人陪他喝二两。

从苏北海边老家飘到江南人间天堂,一圈下来吴老二硬是在船上呆了半个多月,没坐过货船的不知道,船上空间狭小,整天就面对着一两个人,在这一狭小的船头船舱转悠,无处走无处玩。

没坐过船的人刚上船时好奇,觉得好玩,新鲜劲一过,无聊死了。何况花心闲不住的吴老二?要不是有徐晓影白天让他乘风破浪,他早就直挂云帆冲上岸了。

当船转到苏州,吴老二再也憋不住了,死活不再坐刘水根的船,上岸后当天就乘大巴回到老家下塘。刚进门老婆朱碧琼就告诉她,刘大头媳妇季序春已经来找他好多趟。

“她找我干嘛?”吴老二问。

“听说刘大头为砖厂取泥和厂边上人打了起来,现在还住在县医院。好像谁在他们砖厂边又新盘一座窑。”朱碧琼不清楚事情缘由,头一句脚一句讲给吴老二听。

“砖厂去年给我们挣点钱,今年再承包就不好干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人眼睛都通红,春节期间我就告诉大头,让他别承包了,他不信我的,当时他老婆也一个劲劝他别包,可他不听啊!”吴老二和老婆聊着。

“据说大头被打不轻,他媳妇让你无论如何回来去一趟他们那边。大头住院,一妇道人家忙里忙外,真心疼人的,要不你现在就过去一下?”有其夫必有其妻,朱碧琼太了解自己男人了,一个劲拿大头媳妇说事。吴老二略一思索,放下包骑上摩托车直奔县医院而去,朱碧琼望着骑车远去的吴老二,嘴里喃喃道:“疯吧,看你能疯到几时?”

吴老二到了县医院,找到大头病房,见刘大头只是一些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一个人在。便问:

“序春呢?”

“在砖厂那边照应着。”刘大头答。

“怎么一回事?”吴老二问。

“今年春节后,在我们砖厂边上,陈庄村陈二皮新做一孔窑,没地方取土,就拖我们砖厂的土,说乡砖厂都是占他们村的地,我阻止不让他们取,就被他们带一帮人打了。”刘大头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给吴老二听。

“这明摆是唐老鸭阴你的,乡砖厂土地就是他们村的,那也是乡里划给砖厂里了,与他陈二皮何干?他要地取土有本事找乡里要。陈二皮取厂里土,也该厂长唐老鸭找陈二皮,关你何事?你刘大头算老几?你承包做坯,一年不可二年不可,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唐老鸭不问,你出这头为哪搬?土那么多还不够你一年用的?要我说你挨打不屈,你皮痒痒自找的。”吴老二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刘大头一通。

刘大头被吴老二一番条分缕析,红着脸,搓着手:“我媳妇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尽取近土,我取远土要多花不少人工油费,我也是抠成本的。”

“这下成本省下来了?”吴老二没好气的说。盯了他一眼接着又说:“序春就是比你明白事理,一大老爷们怎么还不如一个娘们?亏你也长得大头大脸。”

“老二,事已至此,你看怎么办?”刘大头红着脸问吴老二。

“你汇报给唐老鸭,他不问,你也不管,他取他的土,你取你的土。你别有点钱,真就把自己当成大天了。”吴老二接着又说:“你先住着,我去砖厂那边看看再说。”

吴老二到了砖厂,一大帮工人无所事事,一见吴老二,一窝蜂子围了上来,纷纷表示:“老二,还是你来包,大头玩不过陈二皮。”工人担忧道。

“我来还不是一样挨二皮揍!”吴老二调侃道。

大伙纷纷道:“你在,他不敢。”

吴老二呵呵一笑道:“你们也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不过,你们放心,这点小事,不算事,你们每天正常上班,饭照供,事很快解决。”吴老二的话,让大伙听了就像吃了定心丸,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难怪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一支队伍没有主心骨,就是一盘散沙。

到了办公室,季序春见到吴老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这段日子她就像吊在半空,没着没落,心慌得很。见到吴老二,就像脚着了地,心一下子踏实了。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真就扑到他怀里,用拳头擂他胸口,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责怪爸妈来迟那样。

“你还知道回来啊?听说让徐晓影狐狸精勾船上浪去的?”季序春怼吴老二就像对待自家老公似的,嗔怪中听出满满爱意和妒忌,她对吴老二的不客气,也正反映出他们之间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彼此相知到无需掩饰,但凡一个人当着你的面情绪不受控制,说明她没把你当外人。当然吴老二也心知肚明,知道这是序春真性情本真的流露。

“什么情况?说说。”吴老二明显让季序春电得心里发热,幸福中带着羞欠的心情,谁能想到,脸憨皮厚的他逮谁都嬉皮笑脸,一脸贱样向上贴的流氓吴老二,今天在季序春面前居然脸红,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什么……什么情况?情况很好啊!你今年不是不和我们承包了,继续去浪啊!洪湖水浪打浪,长江浪更高,那多潇洒啊?还来破砖厂干嘛?看笑话?”季序春此时借着感情,任心里自艾自怨的气撑着。其实她就像纸糊的大楼,给一点柔情水她便瘫软下来。风流成性的吴老二又何尝不知?

遇事解决问题,如果是男人,首先说事,刘大头就是如此;如果是女人,首先谈情,季序春就是这样。当她没理顺感情时,天大的事也不算事。显然此时跟她谈事是不合时宜,不谙风情的。是煞风景,是好心办蠢事,是吃力还挨女人怨的事。

显然,流氓吴老二情商不会这样低,如果女人使小性子这点脉他都把不准,那他吴老二也就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了!

应付此时此刻这样的女人,最佳方案就是直接放倒她,火星碰地球让她怨气与激情齐飞,之后便一切冰消雪融;其次就是等,等她气消,至于等多长时间?这只能随她心情而定,谁也说不准。

此时的吴老二只能等,因为最佳方案不是他不敢,他脸厚得很,他也料定她不会拒绝,因为女人要认定的事,比男人要偏执得多。对于她,吴老二之所以没敢轻举妄动,是因为季序春一付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破坏力极强,让他没有自信把控,毕竟他和刘大头是同村又是好兄弟,闹出动静,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所以他对季序春敬而远之。

吴老二端起季序春刚泡的茶,轻轻吹了吹,呷了一口,放下杯子,走到季序春坐的桌子边,从怀中掏出一条形小红盒子,塞到她抽屉里,放进去转身又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下。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季序春一边问一边伸手从抽屉里拿出小红盒。

“这是什么?”季序春见吴老二没回答,又自言自语道。“钢笔?给我的?”她抬眼看向吴老二,此时吴老二又恢复原本皮里皮气,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着。

“你又使什么坏了吧?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季序春看着吴老二说。

“我就那么不带人见?你打开看看不究得了!”听了吴老二这话,季序春解开盒子上红绸带,揭开盖子“嚯”一条乳白圆润的珍珠项链像体态丰盈的玉美人静静地躺在里面,让人好不欢喜。

“给谁的?给我的?你在船上还没浪昏了头?什么时候想起我了?这牌子翻得,翻得都带响。难怪夜里做梦老梦到你!”季序春戏谑之中,尽是兴奋。

“要不少钱吧?钱我给你,心意我领了,谢谢!”当季序春说到谢谢,眼里已经泪光闪闪。

“我戴好看吗?”季序春拿出放在脖颈比划一下问。

“美。”

“我只戴给你看。”

“行!”

“那你帮我带上?”

“你不怕流氓坏?我特别愿意帮你戴!”

“不怕!”

“好!”

吴老二见季序春情绪松了下来,就说:“我去过医院,见过刘大头,他的话有时我不敢相信,怕有虚的,所以在解决这事之前,我必须搞清楚事情的真像,先听听你的看法。”

季序春这时进入了状态,一下子打开话匣:

“春节后,厂里找他签今年承包合同,合同比去年条件还苛刻,我一再阻拦阻拦,不让他签,要签我让他先找你合计合计,他偏不听。我实在让他气急了,就说吴老二都不敢包,你比他能?要干你也找吴老二一起包,他不干你就不能干。你知道他怎么说?”

“他算逑!去年我没启动资金,才找他的,今年我有资金了,本来我还不好意思把他踢出去,没想到他自己不要再包,不能怨我,正好我一人独打独开,还多挣点。”

季序春太了解自己老公了,像条疯狗,遇事只知道汪汪乱叫,在家像暴怒狮子,脾气说发就发,摔碗掼碟,在外比绵羊还怂。对女人对自己周围熟悉的人斤斤计较,遇事没主见,只看到眼前七寸,只图眼前蝇头小利,一点长远眼光没有,他就不是独当一面的料。可他偏偏好高骛远,听不进劝。

“我道刘大头,你别以为你在砖厂多干两年比吴老二懂得多,没有吴老二,就去年你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话?我知道你看上吴老二了,在你眼里他什么都好,我什么都是狗屁。你说他说的是人话吗?好赖话都听不出。”

我让他春节卖几瓶好酒送给你,你看到了,就卖十来块一瓶的酒,我都觉得丢人,真是小窟爬不出大螃蟹,他还屁颠屁颠往你家送。

请客送礼讲究礼尚往来,是对等的,你送多大礼,人家给你办多大事。现在事塌下来了,又舔着脸找你,我气起来一走了之,不问他的事,真和他过够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人家陈二皮在我们砖厂旁边盘一新窑,陈二皮上上下下没打点到?没打点到位他能把窑盘起来?鬼都不信,没和唐老鸭沟通过,没塞好处给唐老鸭,他敢在我们砖厂这边取土?

吴老二冲着季序春翘起大拇指连说三个字:“高高高”。

“刘大头头倒不小,装的都是烂淤,有你一半聪明,也不会让人放倒到医院搁着。”吴老二说。

“他现在拿不出对付陈二皮招数,承包费又交了,现在是进退两难。连他在医院怎么出来都找不到台阶。我拢着工人,每天收拾开工的杂事,他是指望不上了,我只等你回来,现在你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不然我不会这样踏踏实实一点也不慌地等你。这下好了,我交给你,该轮到我喘口气歇歇了。”说吧,季序春真的一下子倚靠椅背,面貌由强悍冷漠放松下来,一脸释然,安然的神态。

“你对我就这么自信?”吴老二玩味地说。

“当然,我相信去年一年我对你的了解,我相信我的眼光。了解你都不需要动我们女人最厉害法宝。”

“算你狠。喂,你们女人最厉害识人法宝是什么?”

“想知道?”

“当然,谁没有好奇心?况且我天生对女人就充满好奇。”

“哈哈,不打自招。你别想歪了,想知道先干活。把目前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告诉你。”

“就这点小事,不算事,手到擒来。”

“咦!刘大头小命差一点丢了,到你这就这么容易?说说。”季序春算是有头脑的人给他忽悠也有点懵。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陈二皮也不是为打架来的,为的是钱,你给钱给他不就得了。”吴老二说得轻描淡写,季序春还在雾里。

“陈二皮现在在哪?我这就去会会他。”吴老二道。

“在取土场,我带你去。”季序春起身要带吴老二去。

吴老二伸手示意季序春坐下说:“你不能去,我一个人去就成。”

“这那里成,我不能让你为我家事只身冒险。我就是女子也不能借故后退,这不是我做人风格,就是死也是我们一起死,不然我不让你去。你一旦有三长两短我对琼姐没法交代,我不去我也不放心。”季序春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是不想让你去,是你今天不能去,你去就破坏我的计划,影响这件事情的处理效果。”

“真的,你没骗我?”季序春将信将疑地问。

“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不能带你一起去?一我带了你去,我就变成这件事局外人,陈二皮认为我是多管闲事;二让他感觉我是怕打才带一个女人作挡箭牌。我现在以和刘大头合伙人身份找他,刘大头住院,我从外地回来,理当要来争取我自己的利益,合情合理。我孤身一人在心理上就不输于他。所以我不能带你去。”

“吴老二你不是一般的坏,难怪那么多女ren往你床上pa,你心里究竟有多少弯弯绕绕?”

季序春接着说:“这样也不行,我不放心,我让我弟季三跟着。”

“这行。”

季序春让一工人,把季三喊到办公室,季序春对季三说:“你陪吴大哥去后土场找陈二皮,你啥事也别管,只管吴大哥安全,如果打起来,你命不要也不能让吴大哥挨打,回来发你奖金。”季序春这一波操作,让吴老二既钦佩又感温馨,内心想: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便宜了刘大头。


春寒料峭,放眼砖厂那片取土场,连根枯草都见不到,尽是毫无生机的黄土,虽然冬季的冰雪早已经消融,但这里丝毫未见春的气息。

季序春望着吴老二和季三向北迎风而去,渐渐走向取土场深处,她心中升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悲壮和苍凉之感。她真心想和吴老二并肩面对,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就是战死也无悔。

吴老二和季三来到厂后取土场,季三径直把吴老二领到陈二皮面前,陈二皮见大砖厂来人,毫不介意,头都没转一下,继续吆喝工人干活,一嘴:“尼玛的尼玛的”骂声不断,工人全都是新手,人人干得汗流浃背,可不出效率。

陈二皮大名陈玉才,在上港乡是有名的滚刀肉,是不怕打的软硬光棍,横的怕他赖,软的怕他欺。长得是腿短肚圆脖子粗,跟相声演员小岳岳搭档孙越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人家脸上肉是竖丝的,他一脸横肉,眉边还有一道伤疤,演地痞不用化妆。正是他软硬不吃,所以人人都躲着他,他在家弟兄排行老二,所以被人起了“二皮”的外号。

吴老二见陈二皮不理自己,也不急,等他停手站在那没事,他上前给他递了根烟,陈二皮一脸不把吴老二放在眼里的漠然,把吴老二视着空气,接了吴老二烟连向他看一眼都没有,吴老二“呵呵”一笑道:“陈老板,你仅凭人担车推取土怎么行?太慢了,取到什么时候才能够你们用的?我可以帮你取三天土,够你那孔窑烧半年的。”

听到这话,陈二皮才正脸朝吴老二望了望道:“你是谁啊?”

季三上前开口道:“他是……”季三话还没说完就被吴老二一把带到身后,他开口道:“我叫吴长胜,砖厂砖坯是我和大头承包的,我刚回来,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过来看看的。”

“哦,你看呗。”

“呵呵,陈老板,你听我说完,不会耽误你三分钟,我说完你认为我们没得谈,我拍拍屁股走人。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我们再聊聊怎么样?”吴老二仍然不卑不亢。

“那好,你说。”

“陈老板,你盘窑是为了挣钱对不对?”

“这还用说?正式废话。”

“我现在不管你取谁的土?总之你烧砖就需要土,你现在这样效率取到何时才能够你用的,错过春季销砖旺季,砖厂一年就不会赚到钱,这是砖厂铁律。我有办法让你三天把土取齐。”

“真假的?你有什么办法?是不是吹牛逼的哦?”陈二皮一脸不屑。

“我吹不吹牛逼你可以让我试试,你又没出一分钱。”

“也对。”陈二皮一想,是这个理,在上港地界我怕过谁?只有我赖人,还没怕过谁讹我。

“老哥,那你说道说道。”陈二皮掏出烟递给吴老二一支,还帮吴老二点上。

吴老二点上烟,抽了一口道:“明天开始,我把我们砖厂拖拉机,皮带机所有机械集中过来,人马我也拉来,帮你取土。我保证取三天土,够你烧半年的。”

“真的假的?”

“你要愿意就是真的。”

“刘大头被我打伤现在还躺在医院,厂里机械他会给我用?”陈二皮疑惑不解望着吴老二。

“这个不用你操心。不但机械给你用,我连操作熟练工人都帮你配好。”

“你怎么这么好心?你也不像是雷锋啊?”陈二皮嘲笑道。

“我也不完全为你,也是为我,我帮你取好土,我也好取土,不受打扰,不然你挡了我们运土的道。”

“哦,你有什么条件?”

“那肯定有,一取土柴油你提供,二运土这三天,机械坏了,由你买配件,修我们自己工人来,三这三天工人工资现金兑现。怎么样?我们工人还都是熟练工,比你们刚招来的工作效率高多了。你一天多给十块八块工资,比你用生手划算。”

陈二皮上下来来回回打量吴老二三遍,说道:“你别说,你的方案可行,成交。”

“那好,明天早上七点,我们队伍准时过来,你们的工人不要到取土场,统一回到卸土场,由我调配。就这样,我现在回去就让工人准备一下。”说完吴老二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被陈二皮一把拉住:“哥,你别急着走,怎么?你不让我们帮你了?”

陈二皮连忙说“不是不是。”

“那有什么事?”吴老二就是不往他与刘大头矛盾上理,陈二皮自己就憋不住了。任是滚刀肉心里也发毛,他被吴老二这一波操作,如坠云雾,头有点晕,人家凭空送给他好处,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不知道对方设什么陷阱?越是吃无本钱饭的人越不相信天上掉馅饼,所以他心越虚。不接,又让人家耻笑,堂堂上港数得上号流氓,人家白送的好处不敢要,说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所以他居然红着脸拉着吴老二说:“老大,你有什么事好说,你讲出来,我能办的我一定帮你摆平。”

吴老二像不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着他,陈二皮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吴老二那轻视的眼光比面对混混刀还让陈二皮感到有压力。

“陈老板,这是怎么了?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是互利共赢,你也不是为打仗来开窑厂的?是不是?”

“是的是的。只是我对这事没底,刘大头事你为什么不提?”

“哈哈哈……陈老板,我吴老二做人奉行礼尚往来,做生意奉行互利互惠,今天我答应你帮你取土是为我取土方便,我们是互利共赢。你与刘大头恩怨,不在今天我们谈的生意范围。如果你窑厂今后需着我,我再向你提条件,如果你不需要我帮忙,我请你你也不屌我。你说是不是?如果我不能给你带来足大的利益,我就一直不谈刘大头被打的事,怎么样?”

“好……”陈二皮嘴上说好,心里还是忐忐忑忑。他心底已经感觉到此人非同一般,站在他面前感觉明显有压力,心有点虚。

一个人的强大,不是你力量有多么多么大,你力量能有多大?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人比你力量大的。一个人强大,是他知道量力而行,脚踏实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吴老二今天要和陈二皮谈刘大头的事,没有足够的利益酬码,谈了也白谈,陈二皮不会理他。但吴老二明确告诉他,不是我不想理你和刘大头的事,是你还没有求到我,求到我帮你解决足够大的利益问题,那时,我说出的话你才听,刘大头问题才会迎刃而解。吴老二这样一说,陈二皮还真没底,看他刚才这手笔,陈二皮还真不敢打包票他不需要吴老二。这样一来,吴老二虽然没解决刘大头事,但他达到刘大头工人可以进入正常工作状态的目的,心就很踏实。而陈二皮与刘大头事一天没了结,他一天心里就不踏实,当对方有机会又有主动权时,还不谈,这让陈二皮觉得吴老二心机太深,不知道他在给自己设什么样的陷阱?第一次较量,吴老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陈二皮得到人家白送的好处,却捧着心发虚,不踏实,从彼此心理上可以说陈二皮是完败。

吴老二回来后立即召集工人开会,分配工作任务,明天七点准时帮陈二皮取土,工资当天现金兑现。他对工人讲,帮陈二皮取土是真帮他,但同时也是整理好我们三天后工作场面,运土道,回车道一并做好。机械维护保养好,至于刘大头和陈二皮矛盾,我自己有办法解决,大伙不必操心,你们只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原来砖厂工人包括季序春担心他被打,现在他完好无损凯旋而归,而且让工人有活干,砖厂快步进入自己的工作程序。

吴老二只是牛刀小试,就再一次震撼了季序春,更是惊呆了砖厂一众小伙伴们,大家现在真是把他当作神一般供奉在心中。


第二天一早,吴老二率领大队人马开着拖拉机等浩浩荡荡进了取土场,让陈二皮看得既惊又恐,惊得是吴老二也太牛逼了,说到做到,真实的让他都怀疑他们尔虞我诈的那江湖人生。恐的是这家伙不动刀枪就让你脊背发冷。看来,人厉害不是你有多有钱,不是你有多有力,不是你能拿daokan人,最可怕的是你说到做到。这让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滚刀肉都感到惊恐,吴老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正当陈二皮愣神之时,吴老二已经到了他面前,“陈老板,这里就不用你操心,你的堆土场带给我看看,你工人到齐没?”

“啊哟喂,我的亲哥,你真太牛逼,你还真帮我来啦?”

“怎么?这还不信?”说完吴老二“哈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中透着冲天豪气,也有对陈二皮这样的爬爬虫蔑视,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他当个什么了不起的物件。

陈二皮让他笑震得又矮了三分,满脸堆笑,连忙敬烟,吴老二直接无视,连接都没接,“陈老板,你工人呢?”

“哥,工人一半不来,就这几个还是我吓唬他们让我逼来的。”陈二皮一脸要哭的样子。

“陈老板,今天工人要不多,有几个就行。”

说罢,吴老二把他们几个工人吆喝到一起,布置他们引导车辆卸车,清铲道路等工作,并告诉他们安心跟陈老板干,工资没问题,这几天现金支付,陈老板不给钱,你们找我要。工人们自发的拍手叫好,高高兴兴干活去了。

这回又轮到陈二皮傻了,这又是什么操作?没把自己当外人啊!人把人做到这份上,如果还有人和他作对,那这个人眼就瞎了。这家伙真是杀人不见血,明明我出的钱,人情尽让他赚走了,你还得感恩于他。同样是人,同样的事,花同样的钱,效果却大相径庭!

布置完工作,吴老二就闲下来了。见此,陈二皮又躬身上前递上红塔山香烟,当年的红塔山那是除了主席抽的熊猫外,百姓眼中最高级的烟。接着又把吴老二烟点上。吴老二烟抽上,转身就走,陈二皮有一肚子话还没说出口,又不好意思叫住他,只好像他保镖似的,一步一趋跟在他屁股后。干活的工人看到这情景,谁更牛逼谁更豪横就心知肚明。季序春自豪得一脸春光灿烂,多少天难得这样开心,她为能结识上这样的男人而骄傲,也骄傲自己识人的眼光。

三天,帮陈二皮取土大战顺利结束,陈二皮兑现承诺,工人工资全部现金兑现,刘大头工人的工资每人每天加十元。陈二皮也大方一次,在街上摆了三桌,请所有参战工人聚餐庆功,特别请了吴老二。

当吴老二声称不参加时,陈二皮使出滚刀肉看家本领,磕头作揖,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吴老二同意参加他的宴请,但要陈二皮必须把季序春也请去,“陈老板,我和刘大头是合伙的,我为兄弟帮点忙,是互利双赢,无私无弊,如果事事你都不让人参与,我和你没私也有弊,到时候我有嘴说不清。”

陈二皮一口答应:“老大,这没问题,我去给他叩头,也把她请来,那女人不是一般女人,刘大头不知道上辈子积什么德?让他也能娶到这样老婆。”吴老二心想,陈二皮虽然皮糙肉厚,还有点识人眼光,不亏混江湖的。

当陈二皮去请季序春时,季序春秒懂,这是吴老二抬举她,是给自己立威的,季序春见了仇人根本就没有分外眼红,而是热情招呼,泡茶递烟,搞得陈二皮头不是腚不是,都不知道如何对季序春说。

半天,陈二皮才开口说请季序春赴宴。

季序春微微一笑很倾城:“陈老板,我们现在是坐在一起,喝着茶,那是因为你来我家了,我不会赶你出去。但我们仇怨并没化解,大头还在医院,你现在让我去你那喝酒?成吗?”

陈二皮几时这样低声下气过的,“吴哥说你不去,他不去。这样,嫂子,你说出个数,我赔你。这总成了吧?”

“陈老板,吴哥全权代表我们,我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你心意我领了,谢谢你!你能按你说的做了,我请你喝酒。”

陈二皮出了季序春办公室,告诉吴老二请季序春不来情况,吴老二会心一笑,让他想起了经典京剧《沙家浜》中刁得一的唱词:这个女人哪不寻常。

陈二皮庆功宴好不热闹,大家伙喝得痛痛快快,但私下都对吴老二翘大拇指。而吴老二只喝两小杯吃点饭就告辞而去。陈二皮喝得醉不呢叽一个劲拉着吴老二要认他做老大,吴老二费了好大的劲才脱身。

本来是回家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把摩托车骑到了砖厂,此时才农历二月十八,月悬当空,清凉如水,静静洒在空旷的地上。砖厂刚刚开工,晚上无人,静悄悄的。季序春一个人在厂里,原本她天天晚上都是回家住的,不知道什么神使鬼差,让她今晚留了下来。

有情人真的会有心灵感应,谈过恋爱的都会有这样的感受,恋爱在受到阻碍时,恋人彼此就是南辕北辙照样殊途同归。他们会在曾经的情深浪漫处相会。

听到那熟悉的摩托车声,季序春打开门,一把把吴老二拽到屋,随后便紧紧抱着他,紧紧的,紧得彼此隔着厚厚的棉袄都能听到“怦怦”的心跳。

“我就知道你会来,太想你了!”

“又来了,你是大头的媳妇,你的心我知道就行了。”

“我们彼此朝夕相处一年了,你为什么躲着我?我是不是比不了那个水上妖精徐晓影?”

“两回事,今天我来和你说一说处理陈二皮的事。你看我处理是否妥当?”

季序春在吴老二耳边亲了一下,放开他,帮他泡了杯茶。满脸笑容说道:“大流氓,你处理的问题还有不妥当的?就是不妥当我也听你的,因为不妥一定有不妥的道道。就像帮陈二皮取土,开始我也闹不明白,现在我完完全全清楚了,与其说帮陈二皮,还不如说是为我们自己,帮陈二皮取土同时做好了自己取土所有准备工作,明天我们厂里取土可以说端碗就吃饭,用陈二皮的工钱帮我们把自己前期土场坡道,工作面,机械维护等工作一并做了,还剔除剥离了劣质泥土,保证了我们砖的质量。这就是有本事人与没本事人做事风格的区别。有本事是把不利变有利,不能变可行,大损失减少到最低。没本事是有利变没利,不能就束手无策,灾难降临听天由命,一手好牌能打烂。流氓,你怎么这么精得呢?刘大头能有你十分之一精明我就天天烧香。”

“还有,今晚你让陈二皮来请我,给足了我面子,帮我立威,一响当当流氓地痞对我毕恭毕敬,我倍有脸。”

“你这个女人,可怕,这样下去,哪个男人能驾驭得了你?”吴老二调侃道。

“我谁也驾驭不了,我甘愿给你驾驭。”

“不可能的,你是有家的人。”

“早晚我就让你看到,我是孤家寡人。”

“打住!得得得。你别胡来。”

“不说就不说,我做了也不会告诉你。我有一事不明,老二,你为什么不提解决刘大头赔偿问题?他今晚请我时让我开价我没往上接,没有你的话。”

“别急,我们等,他想烧砖就离不开我们,需要我们地方多了去,我估计明天他又得来求我。”

“又求你什么事?”

“这是我无意中制造出来的矛盾,本来陈二皮信誉就不好,人家怕他赖钱,不愿跟他干,今天发工资,我们的人我那天让他多给点,他发给我们工人工资每天加十元,而自家工人没加,这明天他们工人能不消积怠工?不跑光就不错了。他的厂事多了,新窑暖窑的问题,他取的土不渗黄泥能烧砖?还有后续取土问题。

他什么也不懂。到他哭得时候,在狠狠敲他。”

“你真坏,比二皮坏一千,一万倍……”


“离了,离了!”吴老二回笼觉刚刚眯着,就听到刚起床的老婆跑到床边喊,睡眼惺忪的他答道:“什么离了离了,你还让不让我睡了。”吴老二连眼都没睁,抱怨着老婆。

“狐狸精季序春离了。”

“什么狐狸精?你一大早就不能安身点,一惊一乍的。”吴老二生气的回道。

“刘大头和季序春离了。”

“什么?”吴老二光着膀子“嘣”地就坐了起来,“什么?大头离了?”

“是的。”

“你听谁瞎说的?”

“你看你这德性,一听到狐狸精来精神了,是你小老婆徐晓影说的。”

吴老二被老婆这么一呛,立马感觉有点过,于是就压了压心情,语气平缓了下来,立马转移话题:“她什么时候上岸的?”

“今是几啊?还有几天得到年了,她就不过年啊?”

“噢,是的哦,已经二十大几了,过年没两天时间了。”

“不睡了?”朱碧琼问。

“睡什么?没等睡着你就嘀咕几句,不睡了!”

“你别什么事都赖我,是你听到季序春狐狸精离婚你坐不住的,别什么事都往我头上加。”女人的嗔怪使小性子,是女人可爱的一部分,不但不会让老公生气,反而让老公觉得她更可爱,更值得爱,也会激起对她的怜惜之情。

对别的女人怨甚至是恨,并不代表这个女人没气量,相反一个女人能在自己老公跟前公开说他的情人,正说明她是一个有气度的女人,她能公开谈论,说明对自己老公的信任和骄傲,也有提醒老公要把握度的意思。

吴老二这段时间他老爸身体不舒服,他带老爸跑医院,一连去县医院好几趟,连贩棉花的生意都撂下了,半个月没离开家,这让老婆朱碧琼这段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今天早上,吴老二又春风二度,朱碧琼一脸幸福地搂着吴老二戏谑他道:“你天亮还精神骨骨的,平时天天不归家你怎么受得了的?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我困了,我要再睡一会。”吴老二瘫在被窝里如一滩烂泥,是老婆朱碧琼怎么逗,就是不理会。吴老二也深知情人的事能做不能说,老婆可以知道但打死你也不能承认。

“你装吧,刚刚那劲头哪去了?现在又想装死了吧?你睡吧睡吧。”说完朱碧琼拧了拧他的耳朵,自己起身做饭去了。

吴老二这刚踏实没五分钟,就被季序春刘大头夫妻离婚事闹醒。

他们离婚是早晚的事,吴老二是有数的,让他不理解的是他们离婚之前,刘大头怎么没告诉他的?不管是从朋友角度,还是在一起合过伙的,他都得应该去刘大头家看看。

饭后,吴老二到了刘大头家,刘大头见老二驾到,上来就给吴老二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想死我了!”

刘大头这一举动,让吴老二很是懵逼,这是唱哪一出?平日石溜磙压不出几个屁,离婚了倒精神起来了,这是什么神话故事?

刘大头给老二泡了茶,头一句脚一句,东扯萝卜西扯蒿,就是不扯自己离婚的事。

“我今天早上听老婆说你和季序春离婚了?”吴老二见大头一直不提,自己只好主动询问。

“是的,离了。”

“怎么一回事?季序春强势是强势一点,但你干事,她还是你不错的帮手。”吴老二见大头不多说,又试探着问离的原因。

“她不是强势点,她就是武则天,她能做我帮手?老二,我们是弟兄,又是一个村的,你老二对我没说的,帮我不少,我跟你掏心窝说句真心话,和她一起生活我累,现在离了,我反倒轻松。”

话说到这份上,吴老二就不好再问了。顺着刘大头的话说道:“这样也好!也好,你再找一个温柔型的。”

当吴老二要起身回家时,大头一把拽住老二,“别走别走,今晌我们兄弟喝两杯。”

吴老二想想今天也没有要紧的事,见大头又是刚离婚,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刘大头陆陆续续讲了今年砖厂的事,讲了季序春如何智夺陈二皮窑厂股份,如何色诱唐老鸭改变承包合同的,季序春的强悍和精明连吴老二都自叹弗如,不是吴老二没有她聪明,是吴老二没有她面对对手,手起刀落那份决绝狠劲,她真是天生经商料子。

刘大头离了婚,在爸妈家吃的,中午大头让他妈特意多烧几个菜,大头他妈听说是老二在这吃,高兴得不得了,做了一桌丰盛的菜。中午大头就和老二两人喝上了,喝到二八盅,大头嘴就没把门得了,“老二,我就不是个男人,自己媳妇守不住,明叫明开她喜欢你,说她离了也不会嫁人,情愿做你小三。”

“大头,你喝多了,我和序春没有一点关系,我可以对天发誓。”吴老二听到这,连忙解释道。

“兄弟,你和她好我也没意见。不过你兄弟还真够哥们,我相信你,你在色,没有给我戴绿帽子,仅凭这一点,我服你,敬佩你,我敬你一杯。”大头是真的动了真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吴老二这才把心放下来,其实他不是对季序春没动心,她的凌人盛气,是弱女人所没有的,给他有征服的欲望,相反也正是她杀伐果断,一意孤行,让吴老二害怕,怕和她好上他控制不住局面,殃及他们各自小家的安宁,他可以少一个情人,但不能破坏一个和谐的家庭。让他心底无愧坐在大头对面喝酒,是因为他睡他老婆确实唾手可得,但他没有,不管吴老二心里怎么龌龊,没睡季序春这是事实,所以他才这样坦然。

其实每个人灵魂都丑陋不堪,揭开盖子,个个都有另人作呕见不得阳光的东西。只不过那些龌龊的东西有人做了没说,有人想了没做。

吴老二小酒也微醺,吃了饭后,出了大头家门,并未回家,神使鬼差地到了砖厂,此时的砖厂已经是人去厂空,只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唐师傅。老唐见是吴老二,慌忙出值班室,和吴老二打招呼,“老二,你终于来了。”

吴老二一听,颇感意外,这是什么情节?

“八爷,这从何说起?想我也不至于到这程度,我也不是大姑娘,是不是憋不住了?”

“色鬼,人家三句不离本行,你是一句也不离。”唐师傅行八,大家都叫他唐老八,和吴老二经常开玩笑。

“不是我想你,是大头媳妇想你了。”老唐戏谑老二道。

“唐八,不带这样开玩笑的,兄弟妻不可欺,你别败坏我名声。”

“得了吧!你吴老二也谈名声,全厂谁不知道季序春就是为你才和大头离的婚,你就装吧!不过大家都敬佩你,为了大头,放着砖厂钱不挣,放着到嘴的肉不吃,人人暗地都对你挑这个。”老唐给吴老二挑一下大拇指。

“得了吧,唐八,什么时候你嘴里也吐象牙了?你想我什么事?你在东拉西扯我就接地(接地道上黑话就是撤、走的意思)啦!”

“怎么等不及了?等不及你就去啊!没人拉着。”老唐虽然这样说,但手没停,从桌肚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吴老二,“这是序春走时留给我的,让我见到你交给你。”

“哦。”吴老二心一动,现在他明白了他来砖厂冥冥之中不正是对季序春有所期许吗?

“谢谢老八,喂,老八,你看这事让你累的,我这正好还有一条红梅,犒劳犒劳你。人家送的,给你抽。”

“我说老二啊!俺用不着这样客气,况且季序春临走还给我买了一箱镜花缘酒。四百多一箱”

“别啊,老八,她是她的,我是我的,不一回事。”

唐师傅接过吴老二香烟:“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序春确实配过了大头,你们倒真是天生一对,做事有样子,出手大方,不像我们家兄弟,小小气气的,一点样子也没有,结底砖厂就让他开倒了。”砖厂厂长唐老鸭和唐八是同出一门兄弟,他这是在埋汰他自家兄弟。

“谢谢兄弟,老八,改天请你喝酒,我这就回了。”

“好的,我事办好啦,你见序春告诉她。”

“一定。”说吧!吴老二一加油门,绝尘而去。


吴老二到家后,匆匆地拆开信封,拿出信纸展开:

长胜你好!

我和大头离婚,大头不会怪你,他知道,就是我没遇到你,我和他一样会离,因为我心太大,小小下塘村装不下我。其实大头应该庆幸结交你这样的兄弟,因为我是你兄弟的老婆,所以你一直躲着我,我今天在这里明说了,你躲不了,你要我,我是你的人,你不要我,我一样一直守着你心活着,因为有大头的膈应,阻碍了我对你的自田甶向往,所以我才快刀斩乱麻,了结了我们的婚姻。我把我们未来追梦的路清出来,让你来去无阻,无拘无束。

春节后,我想办一个厂,请你帮我参谋参谋,务求一见!地址:柳营街52号。”

“嚯,我怕你个逑!没有大头隔着,你以为我怕你?”吴老二心中暗思,决定明天去县城会一会季序春。

第二天天一亮,吴老二麻利的起床,朱碧琼心“咯噔”一下,她知道,吴老二今天又要发忙(方言多指不干正经事)了,真是知夫莫若妻,朱碧琼之所以一直在吴老二心中占据不可撼动的地位,就是她知而言,不点透,给自己老公留足面子,留足自由空间。

她也溜麻起床做饭,明知道他要去疯,还要把侍候他妥妥帖帖,让他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地去疯。有的女人说,伺候好男人的胃,就能留住男人,那真是自欺欺人的屁话,你天天做龙肉给男人吃,男人见到漂亮女人照样两眼放光,跟情人吃糠他也乐意,好色是男人本性。

朱碧琼之所以这样对待吴老二,并不是让吴老二记住她饭做的好,是让他别忘了男人的责任,你在外面不管怎么耍?她都全力支持,男人必须对家负责。朱碧琼聪明就聪明在守责,她做饭给他吃是她的责任,他守护家园是他的责任。所以,吴老二在外面不管怎么疯,从来没想到过抛妻弃子,一次也没有。

吃过饭,吴老二告诉老婆朱碧琼说要去县城,饭后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他到了柳营街怎么也找不到52号,他问了几个人也不知道,他在柳营街来来回回骑了好几趟,直到八点他与季序春撞了个照面,季序春手拎着早餐鸡蛋饼,“喂,吴老二,这是在操练啊?来来回回巡逻的啊?”

“我也不知道你的52号在哪?”

“你傻啊?有51,有53,52找不到?是不是小学没上过数学课啊?”季序春极尽嘲讽戏谑他能事。

“我看到51号,也找到了54号,就不知道52、53号,这都是工地。”

“是的是的,就这,52、53号都是,52是我家,53是我后买的,现在我并到一起,盖三层,一楼门面,二、三楼做厂房。”季序春边介绍边把吴老二引了进来,进了工地篱笆墙,眼前一片厂房,季序春一指前而两幢厂房,“那两幢是我下半年用陈二毛烂砖盖的,我准备做长毛绒玩具车间。今天你来正好,和我合计合计。”

“对工厂我一窍不通,你找错人了。你这得要好大的一笔钱,你哪来这么多钱?”

“到目前为止,一共花25万,买53号这家房子花6万,厂房身底原来是运输站,有五六亩地,房子破破烂烂的,让我全拆了,盖成现在这厂房。买到手连一些手续,花11万。钱是我这两年赚的,还有爸妈手里三四万块钱也让我抠了出来。”

“你弄这样大一片,你能照应得过来?”

“我也没说我能照应得过来,你来这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你敢不敢来?敢来这都是你的,还搭白送一贴身丫鬟。”

“白送我都不要,我要到手不知道能干什么?”

“你是男人吗?听说在下塘也是色胆包天的狠角色?怎么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说了不算哦?”

“哈哈,是的是的,肯定我说了不算,你家琼姐说了算,小妖精徐晓影说了算,还有几个说了算?告诉我。”

“你别听大头瞎说。”

“看来你是不是男人还正成疑?敢做不敢当!”

“是的是的,我不是男人,行了吧?”吴老二示弱道。

“算了吧,我知道你不敢要,就是要我也不敢给哦,琼姐还在家等你呢。”

季序春抬手递给吴老二鸡蛋饼,“你吃,我去再买点豆浆。”一点假意没有,自然得一看就是对吴老二一片真心实意。

“你赶紧吃,我吃过了。”吴老二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你家琼姐真的太贤惠了”边说边走到门口把门锁了,把钥匙扔门外了。回头对吴老二道,“你给琼姐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县城有事,三天后回去,你想好说,别让琼姐一听就知道你撒谎的。”

“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为你婚也离了,我也不想影响你家庭,我让你陪我三天,就三天还过分吗?”

吴老二无语了。“我没有电话怎么打?”

季序春转身拿过电话机,递给了吴老二。

“你知道我家有电话?”

“你傻我也傻啊?想偷人家男人,我能不踩踩点?”

吴老二拿起电话,又放下了。季序红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意思怎么了?

“这才几点?上午九点没到,这会打电话,不是明摆告诉她我要干坏事了吗?”

“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有你的,你刚才还不承认,以前你还不知道糟蹋多少小姑娘,没少在琼姐面前撒谎,你还没傻。”

没了刘大头隔着,吴老二顾忌少了很多,看到季序春连门都锁了,钥匙都扔了,如此决绝,他又不是柳下惠,你们想想这三天三夜,将酿出多少柔情蜜意?将激荡出多少浪漫故事?

最让吴老二震惊的是:他们第一天晚上,季序春居然落红一片,落红最是有情物,化作忠贞更怜人。

吴老二震惊地问:“这是为什么?”

季序春深情地抱着吴老二,一脸满足,一脸得意,一脸骄傲,“和大头结婚三年,我没让他靠我一次。”说罢,序春泪流满面,这是梦想成真幸福的泪水。

“这对大头不公平。”

“老二,我和他三年守身如玉,不全是因为你,开始第一年我就没有和他白头到老的想法,假如他有你一半聪明,我也就接纳了他。后来这两年是因为你,因为到砖厂,我见到你后,我就梦想和你在一起,更坚定地和他分了居。”

“你太傻了,我吴老二何德何能?让你这样扒心扒肺待我?我有家庭,我能给你什么?什么也给不了,那些逢场作戏的空头支票“0”字我通常圈不会少于五个,可我从来没敢在前面划过“1”。

“谢谢你,哥。我对你一无所求,只求你能从内心接受我,在你的心中给我留一个房间,偶尔能陪我聊聊天足矣!我心在事业,我绝不会再结婚了。”

吴老二还能说什么?“序春,我在做,让天看,只要我有吃的你就一定不会饿着,我会对你负责。我还会告诉朱碧琼,乞求她原谅,如果她不愿意,我净身出户,给她自由,我不想对不起你们中间任何一个。”

季序春感动地哭得一塌糊涂,一脸梨花带雨趴在吴老二胸脯,一起一伏抽泣着。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度过三天三夜,当阳光再一次照射到季序春大红被子上时,暖暖的,似乎冬天已经过去,春天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此时的吴老二还沉浸在与季序春爱情的温乡,“吴老二,起床了,今天已经大年三十了。”

“嚯”吴老二像触电似的,坐了起来,“什么?三十了?”

“是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你还没有三宫六院,就把早朝忘了,我看你回正宫那边谎怎么圆?哈哈。色狼,你活该。”

吴老二飞快穿好衣服,想出门,一拉门还锁着,“你天天门锁着,我想早朝我怎么朝?”

“你想朝,这破门能挡住你?别找借口。”他们就像新婚燕尔小两口打着幸福的趣,季序春拿起电话,让她妈妈过来开门。

吓得吴老二要钻床底,“你看你贱样,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丑媳终归要见公婆,你这个假姑爷总得也要见丈母娘的。你不敢见我老妈,就说明你对我不是真心。”

吴老二让她点到了穴道,一怔,“季序春这丫头真不是好糊弄的。”吴老二内心在想。

“行,我见,见到她老人家要不要跪着磕头?”吴老二既是真心又有二分逗趣。

“行啦!我就是试试你的,你今天想见也不让你见,你抓紧回去。”

季序春让妈妈把钥匙从门缝塞进来,就让她回去了,等她妈走了,吴老二与季序春相拥话别,约定节后再见。

这真是季序春心在“刘”营三年整,守身如玉心在“吴”!


“喂!要不我们也请吴老二试试?”刘水梁对自己媳妇姚晨梅道。今天大年初二,此时刘水梁和姚晨梅夫妻俩正站在自家二楼窗户向和他家一墙的刘水根家张望,水根家今天要请客的样子。他们是远方弟兄,也都玩船。

下塘村地处苏北里下河地区,河道密布,濒临运河,所以这里使船的人家特别的多,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刘水梁家玩船较早,这几年他家玩船也发了不少财,今年他把水泥船卖了,新订制一条铁,船已经交付,可就是找不到运输公司挂靠,没有单位挂靠,相关运营手续就没法办,说说船已经到手两个月,如果再找不到挂靠单位,春节后船还得靠着岸运行不了。

其实找挂靠并不是什么太难办的事,一交钱给挂靠的运输公司即可,按正常渠道很容易办,只是花钱比较多,关键花这是冤枉钱,除了挂靠单位给你加一个章,别的安全责任还得自己负。二找到熟人托个关系,买条烟就办了。问题出在刘水梁是舍不得花一分钱的主,所以人家在外面路越跑越宽,他是混得两眼一抹黑,除了挣几个死钱在下塘率先建起两层小楼,别的门路一个没有,所以船造好硬是两个月不能动弹。

中午,只听“喝喝喝……”水根家堂屋传出的劝酒声不绝于耳,上席坐得正是吴老二。他们一大早就看水根家剖鱼宰鸡,原来他家是请吴老二吃饭,原来水根因赌博输个精光,老婆因此投河寻死,后来听说是吴老二仗义出手,出钱出人,不但救了他老婆徐晓影的一条命,还帮刘水根从坑里拽了出来。开始刘水梁不相信吴老二有这能耐,可今天这阵仗,让他信了。

可让刘水梁为难的是平日里他与吴老二一根烟的交情也没有,虽然是乡里乡亲的,但从未交往。他寻思着,和媳妇商量着,找什么样子借口请他?

俗话说:舍不得小猪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引不出色狼。

“媳妇,听说水根为请吴老二帮忙,让他媳妇在船上陪吴老二半个月,要不你也试试?你比晓影也不差,吴老二好色,我们就投其所好。”

姚晨梅立马骂道:“刘水梁,你还是不是人?为那几个钱就把自己老婆卖了?徐晓影当水根面和吴老二睡,你能看得下我就去找吴老二,我保证你不花一分钱把事办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让你利用色相投其所好,哄他帮我们把事办了。”

“你想诓吴老二?你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你被戴绿帽子别赖到我头上,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吴老二就那么容易骗?”

“不试试怎么知道?”刘水梁还坚持这样做。

“我先找晓影探探口风,如果他真能办,我们再想办法。”姚晨梅说。

“这样好。”刘水梁表示同意。

晚饭后,姚晨梅到刘水根家串门,徐晓影一见姚晨梅客气地接进屋里,她们张家长李家短聊着,突然,姚晨梅扯到船上了,“你家下半年生意做得可以啊!我们错过了,水泥船卖了,铁船好了办不了手续,急死人。”

徐晓影瞥了一眼看电视的水根,向姚晨梅使了个眼神,她起身和姚晨梅进了里屋,到了里屋,晓影对姚晨梅说:“不瞒你说,我也定了一条铁船,节后就去提。”

“你家真发了,那你家船找哪家挂靠的?”姚晨梅一听徐晓影家下半年赚发了,更急死了,忙着问。

“实话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吴老二帮的忙。你知道的,我家水根哪有这门路。”

“吴老二有这样神?”

“哈哈,你是没见过他哦?比神仙还能三分。”姚晨梅看徐晓影说到吴老二那神情,让她知道什么叫崇拜和虔诚了,让她确定她不是在说谎。

“妹子,我家船也没找到挂靠,你能不能帮我们家跟吴老二说一声,帮我们也找一家,烟酒钱照花。”姚晨梅试探地问晓影。

“一个村的,你也是认识她,我帮你传话我算什么?你自己直接去找他,比经我转弯好。老二人特别仗义。”

“哦。那好,改天我去找他看看。”说罢起身就走,到了房门口,姚晨梅转身笑着说:“妹子,听说吴老二特色,是不是真的?”

“这个我不知道,你怕他这方面,让水梁去找不就得了!”晓影笑着回道。

“那好,我回了。”

回到家姚晨梅夫妻俩一合计,还是让姚晨梅出面找吴老二。

当姚晨梅找到吴老二言及此事,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说节后上班和水根家船一起办了,姚晨梅狠狠地掏出一千元钱给吴老二,给他办事买烟招待。吴老二说:“钱不急,到时候该花多少就多少。”这让姚晨梅怎么也没想到,吴老二如此爽快,之前想的一肚子戏词一句也没用上,这让她对吴老二立马刮目相看,感觉他没揩自己油都有点失落。她在内心骂了一句:“我真贱。”

正月初八,水根水梁两家租了一辆面包车,带着吴老二去县城办事,虽然是各单位节后上班第一天,但吴老二去办事,一样畅通无阻,半天就把章子加完,还给他们两家各省八千九百块钱,这可把铁公鸡水梁嘴都喜歪了。

当晚在县城大摆宴席,感谢吴老二,水梁那叫高兴的,他既没舍小猪,也没舍老婆,狼也套了,事也办了,开心的开怀畅饮,三个男人都烂醉如泥。

三个醉汉这可让两个女人忙坏了,又是叫车,又是架人,好不容易把他们弄到宾馆,但开宾馆时两个女人犯难了,三个男人怎么安排?

最后两个女人决定,五人开一个房间,三张床的,她们也不睡了,照顾三个男人。

酒醉乱性,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两个女人明明把三个男人放到床上睡的,她们在地毯倚着床眯着。谁知道睡到半夜出事了,本来在两张床上睡的水梁吴老二都跑一床上了,吴老二还搂着姚晨梅,半夜水梁摸着自己被窝多出两条腿,跳起来就嚷嚷:“怎么多两条腿?”

他一嚷惊醒醉得浅的水根,起床问水梁什么事?

“我床上多两条腿?水梁掀起被子数道一二三四,你看四条。”这让水根惊出一身凉汗,他也反应快,“水梁,你还没醒,不是四条是几条?你和晨梅一人两条。”

“哦,是的是的,我喝多了。”说罢,倒头又呼呼大睡。

当水梁入睡,水根和晓影轻轻地把吴老二抬到另一张空床上。

第二天早上,水梁掀开被子又把腿算了一遍,“不对啊?昨晚我感觉我床上多两条腿。”

晓影道:“大哥,酒还没醒啊?你现在再数啊!”

他掀开被子,露出自己老婆雪白的大腿又数了一遍:“一二三四,嗯,是我喝多了,不错,我把我自己腿给忘记了。”

事后多天,徐晓影调侃姚晨梅道:“嫂子你那天晚醉得也够狠的!”

姚晨梅一下子脸就红了。


“喂……喂喂……那不是吴大哥吗?”吴老二循声回头一看,只见从街边台球桌旁过来一个人,个子不高,肚子比八戒而粗,走路像一肉球贴地滚来。

“哦!”二皮,老二见到陈二皮,立马停下摩托车,二皮上前就拉着吴老二的手,“吴哥吴哥”叫个不停,早没有与吴老二初见时那份狂劲。

“你怎么有空的?窑厂没去?”吴老二问道。

“窑厂什么时候起火你还没数?我没事在这捣球的。”

“听说去年让你赚到了!”

“赚给逼养的,我都为季序春娘们打工的。”陈二皮混社会混惯了,张口就是脏话,吴老二见怪不怪。

“得得得,你这话说给上港大街上三岁小孩都不相信,一个吓得孩子都不敢哭的狠角色给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打工?这话你千万别说,说出去丢你陈二皮的名号。”吴老二手划一圈上港乡大街,一番又捧又讥,让陈二皮嘴巴张几张没把话说出来。急得他直跺脚,“大哥,大……哥!我说……说得是真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给你赌咒,去年谁赚到钱是gou日的。”

“那我怎么听说季序春挣十几万的?”吴老二年前听季序春亲口告诉他的,他明知故问。

“这话不假,她连大砖厂那块承包奖挣得是大大的十几万。”

“哦!”吴老二似乎明白季序春在县城能有那么大手笔,原来她去年真的挣了大钱,这么多钱她是怎么挣的?他心里想:放到我手也挣不到。于是他好奇,想从陈二皮口中套出她用什么道道。

“她都赚到,你怎么就没赚到?”吴老二试探着问。

“吴哥,今晌你别走,我请你喝酒,我们哥俩在一起拉拉呱,顺便告诉你季序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吴老二结识人无好坏之分,只有有用无用之分,陈二皮虽然痞里痞气,但在社会上不同人有不同活法,各有各用处,说不准哪一天就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所以吴老二对他这种人并不感冒。

他是王小二开饭店照客兑汤,什么样的人心里自有逢场作戏的角本,总之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多种花少树敌,这才是吴老二混得转的过人之处。

这样的人你喝他的酒,他认为你瞧得起他,你有麻烦找他他会为你两肋插刀,你拒绝他盛情,你给他省了钱,他不道你好,相反他认为你瞧不起他,他心里就会把你打入不够朋友的那一类,从此他便不会理你,关键时还会落井下石坑你。

“好的!能让陈老板瞧得起,我吴老二有面子。求之不得。”

“得得得,吴哥,你别寒碜我,我能请到你,才是露脸的事。”

就这样,两个人相互抬举着,走进一家饭店。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人们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人的面貌也新了,农民也不都是埋在自家那几亩农田,纷纷走出家门外出打工挣钱。

但每年一进入腊月,天寒地冻,农村家家收产备户,外出打工的人也陆续回到自己的家里。他们大多无所事事,除了逛街闯魂看热闹,就是打牌赌博,一年的忙碌,农村人难得拥有让他们得以尽情的宣泄闲时间,个个整天玩得昏天黑地,神经松得让人感觉时间流逝也很慢,孩子巴大人盼着过年,可大年三十就是姗姗来迟。

而一过大年初一,时间流得又急促起来,一晃就过了初三,一晃又过了初六,不到正月初十,农村人该走的已经走光,村村庄上一下子空荡了起来。

吴老二去年捣腾点棉花,棉籽生意,今年生意还没开市,在村里也没有闲人跟他聊闲天,他就骑上摩托车到上港街上转转,不期遇到了陈二皮。回家也是闲着,不如和陈二皮吹吹,道上的人往往有有用的生意信息,加之又想顺便了解一下季序春如何赚到十几万的,自己前年晒掉几身皮才赚二万多,好奇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是使什么高招?

他们两人进了饭店,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这个时节是饭店淡季,冷冷清清的,老板娘懒洋洋的过来问点什么菜?吴老二对陈二皮道:“随便点,两人也吃不了多少,刚过年,不缺油水。”

“别啊!一顿两顿饭我还是供得起的,去年没赚到也不至于酒喝不上!”

他们在等菜功夫陈二皮不等吴老二问,自己就打开了话匣:“吴哥,我说了你别生气,我这砖厂既亏你又怨你,没有你把大砖厂工人工资放高了,也不会有我们砖厂取完土后工人一个不来的事,你虽然阴了我一把,但你做得光明磊落,我输一跌也无话可说。”

“得得得,二皮,那是你人厉害,人家怕你。”吴老二小伎俩让陈二皮识破,但他死不承认。

“吴哥,我承认我不受人待见,我活该。我佩服的是季序春在你指拨下,把我玩得团团转,我愣是心甘情愿!”

陈二皮顿一下接着说:“你帮我集完土第二天我厂工人一个没来,砖厂没工人这砖厂还怎么开?我找到工人,他们都愿意跟你干。我无奈去大砖厂找你,季序春告诉我说你出去做一笔生意,厂里事她全权负责,我就求季序春解决工人问题,她爽快答应了!”

“噢,这好事啊,她帮你解决了大问题!”吴老二答道。

“大个屁,她是给我下套挖坑。她说她组织一支工人,承包我们制坯,让我只管烧砖,砖坯由她负责帮生产。”

“好事啊,多省事!”

“事是省了,利没了。”

“怎讲?”

“一块砖一共四五分钱利润,我们小厂人工制坯成本高,她承包了我们厂制坯,与她大厂合并用机械制坯,她一下子把制坯成本降了下来,她赚了锅满盆满,我是太监陪娘娘熬夜——甘混!”

吴老二听了陈二皮这一讲,心中对季序春敏锐的经商头脑大为震惊,他当时也就一说,被她操作得八处开花,就吴老二自己也自叹弗如。

“照你这一说她也还挣不到十几万啊?”吴老二又问。

“哥啊!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也不问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把我知道的,全说了。唐老鸭是大色鬼,他与施英慧不清不楚的,最后施英慧连会计都不干走了。他又盯上的季序春,他泡了季序春,能不出血?季序春可不是吃亏的主,首先她和唐老鸭重新签了制坯承包合同,提高了承包奖励点,就这一笔让她多赚好几万,添制新机械甴她采购,季序春是八面伸手,我说她赚大十几万是少说的,二十万向上也不是没有可能,更绝的是,我砖厂还要给她百分之三十的干股。”

“什么?你砖厂还给她干股?”吴老二彻底震惊了!

“是啊!我不给能怎么样?当时她帮我做砖坯,很仗义,我就提出解决刘大头问题,主动赔刘大头一万块钱医疗费,她说现在我们是朋友,说钱就不要了,道个歉就算过了。”

“这是好事,季序春有大将大风度,一个女流之辈能如此,了不起!”

“这话你说不假,当时她说不要钱,我都惊呆了,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豪气!可接下来,我就哭笑不得了。”

“哦,又怎么了?”

“我第一窑砖三百万块烧出全是废品,我一下子傻眼了,投了十几万,现在一窑又三四万亏了,哥啊,这些钱也都是我借的,这时季序春主动找我,把我烂砖全部帮卖了,十钱一钱都没卖到,等于白送,这我还得感她恩,不然堆在货场占地方不说,下雨就泡了。”

吴老二明白了年前季序春跟他说建厂房砖头是二皮的烂砖是怎么一回事了。

“收一分也是钱。总比扔了好。”

“是啊!下面她终于亮出了獠牙,正当我对砖厂绝望的时候,烧怕出不了正品,不烧二十万投资没了。季序春找到我,她说她帮我烧,出了次品归她。”

“这是天上掉下的好事啊!”

“天上会掉馅饼?她帮我烧窑,她下手真够狠的,要得百分三十的干股。话又说回来,她当时就是要百分之四十,我也会答应,我别无选择。不然就得死。就这样,她一分没出又白赚四多万。”

“她赚到你应该赚得更多?”

“多个鬼,她是白净利,我投的钱有利息,加上前期费用利废品成本,我这一年等于白玩。我今天才明白,季序春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我第一窑会出废品,但她那时不出手帮我,是存心等我绝望时才伸手。说真话,这女人心机太重,说我陈二皮狠,她下手比我还狠,而且杀你于无形,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我陈二皮输给这样的人我无话可说。”

吴老二已经被惊得无语了。此时季序春已经悄然超越了自己,在吴老二心里已经仰视她了。

“季序春还真是人物,难怪和刘大头离婚。”吴老二故作轻松道。

“刘大头?他连季序春脚后跟搓溜皮都不到。不离他的帽子将是四季长绿。季序春还不知道跟唐老鸭睡多少回了。”

吴老二心里暗笑同时,好奇季序春是如何把唐老鸭耍得团团转的?别人不知道,可他吴老二年前与季序春在一起鱼欢水唱三天三夜,那片落红,像殷红的月季在他心中月月绽放,那真是刻骨铭心,永不褪色。

这顿饭吴老二吃得很少,不是他不饿,而是听了陈二皮口中季序春一年的所作所为,让他一个大男人陡升巨大的压力,男人习惯于为女人遮风挡雨,一旦女人强大超过自己,便难以适从,天生的心理优势将荡然无存。对女人没了心理优势,男人在女人面前就变得萎萎缩缩,没了自信的男人那还有雄风八面。

这顿饭吴老二吃得有点郁郁寡欢,但在陈二皮面前还强装轻松。

饭后他和陈二皮简单客气一番,说几句面上的话,就分手回家。在下街时,他与徐晓影姚晨梅两个女人碰了面,他连忙刹车,问:“你们两人干什么的?

她们见是吴老二,都不自然起来,还是徐晓影先搭了腔,“我和嫂子来买点纸烛鞭猪头,这月十六船下头水,祭拜一下,图个吉庆。”

“噢,那怎么办?我帮你们东西捎回去。”

“算了,把你车子弄脏了。”徐晓影道。

“没事。”

“要不这样,二哥,你帮晨梅嫂子捎回去,她东西我自行车能拖。我们也正愁一辆自行车不好骑呢,你真是及时雨。”徐晓影笑着说道,还偷偷向吴老二递了促成他好事的眼神。

吴老二佯装没看见,姚晨梅一再拒绝,但徐晓影自行车确实拖着东西不好带她,饶是姚晨梅明知徐晓影有有意的成分,可也无奈何!

姚晨梅上了吴老二的车,很自然地抱着吴老二的腰,假如他们不熟悉,姚晨梅断不会搂着吴老二,因为有了前几天县城之行她老公数腿的笑话,姚晨梅再扭扭捏捏就让徐晓影笑话了,所以她也没有矫情。

本来吴老二见女人就走不动路,可今天姚晨梅是真正的投怀送抱,平时假如有女人坐他车子,女人拘谨不好意思搂着他,他还存心把车子冲起来后陡然一个急刹车,让她前胸狠狠的压在他后背,后面女人明知他调戏她,人家也说不出口。

而今天他居然没有一丝激情,一路平平安安到家,让姚晨梅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叭——”一品香酒家一号包间传出碗碟摔碎的声音,继而漫骂声传了出来,这时酒家老板潘大急忙赶了过来,忙问:“滕哥,滕哥,怎么一回事?”

“今天我来一贵客,让她陪我朋友干一杯,这臭biao子给脸不要脸,还装正经说不会喝。潘大你的酒店还能不能开了?”说话的正是赌徒头子滕一龙,上次水根船就是输给了他的,吴老二替水根出头,陪徐晓影还赌债结识了他,今天吴老二来县植物油厂想结春节前棉籽款,碰巧遇到了滕一龙。

因为昨天吴老二听了陈二皮的话,季序春给他很大压力,也激起他的动力,觉得今年生意要认真做,争取做得大一点,赚得多一点,说不准季序春铺那么大摊子需要钱时,他也能大方的出手相助,在她面前也不失男人的尊严。所以今天他来县油厂看款什么时候能回笼。

滕一龙非常佩服吴老二胆气,想结交他,所以死活把他拽到饭店,一定要招待吴老二。吴老二推脱不掉,所以就随他到了一品香酒家。

滕一龙为了显示自己老大的实力,让酒店服务员陪吴老二喝酒,服务员越是放得开,客人酒就越喝得开心,也越证明招待客人档次越高。因为改革开放后,百姓温饱已经解决,俗话说:温饱思淫欲,不缺吃不缺穿,禁锢几十年的人们,渴望有更多的业余生活,当时理发店变成美容院,饭店有了女服务员,标志着我国百姓业余生活正式开始丰富多彩了。

女服务员不愿陪酒,让滕一龙挂不住面子,所以才摔杯掼碟的。

潘大一见此情此景,忙道歉:“滕哥对不起,这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我这就给你们换服务员,这就换。”说完潘大出了包间,不一会领来一女子,穿白色长棉袄,进了包间,就走到滕一龙身边,搂着滕一龙嘴唇已经贴到他脸颊,“哟!滕哥,来了也不找我?”

滕一龙用手一指吴老二道:“小于,你今天把他陪好了,今晚我陪你去跳舞。”

“说好了!”叫小于的服务员对滕一龙说罢转头走到吴老二身边,一手搂着吴老二,头靠在吴老二头上,一手端着酒杯,“吴老板,我敬你,我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子干了,小于用各位亲密接触陪吴老二喝了三杯,引起满桌客人一阵阵喝彩叫好,当小于还要继续时,吴老二谢绝了。

酒宴结束,吴老二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可他们又被小于拉到美容院洗头,原来小于既是饭店服务员,又是美容院服务员,她帮吴老二洗了头又按摩,按了摩又要吴老二做全套服务,吴老二拒绝了。

“小于,你干点什么事不好?做这事?”

“我也不想吃苦,能干什么?”

“你开个店什么的都行?”

“我也没本钱!”

“开个小店需不了多少钱,你开我可以支持你一部分。”

“哈哈哈……说这话男人多了去了,有几个可信的?你一边装纯洁一边要给钱给我开店,你平白无故给钱为了什么?我不是女人你会给吗?你内心想让我对你忠贞不二不是吗?男人有几个不花七花八的?你省省吧!”

吴老二让小于揭得一丝不挂,羞得满脸通红。

“这工作干不长的?公安打击如此厉害。”吴老二爱泛滥继续,尽管小于已经说透。

“你放心好了,我有一个客户,人家看得就比你高明,他说我们的工作永远不会失业,有需求就有市场。”

吴老二无语了。

滕一龙今天之所以盛宴招待吴老二,是因为他得知县植物油厂长是吴老二表侄,他也萌生今年冬天做棉籽生意,分县植物油厂棉籽生意一杯羹,所以他需要吴老二这个关系。

出了美容院,吴老二与滕一龙告别,当吴老二骑上摩托车准备回家时,他此时感觉还应该去一趟季序春那。思定,车头一转,便驶向柳营街。

到了季序春处,房子还没开工,但材料备了很多,砖头已经码到街边,他从砖垛夹档走了进去,季序春正在和几个人用手比划着,他也没打搅她,站在边上静静的等,过了她一会,季序春调头才发现他,她伸手和他打了招呼,示意他等一下。又过十来分钟,季序春送走那几个人,回头领着吴老二上了她的办公室。

“年后这么多天就没来县城?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季序春嗔怪道。

“正月也没事,一直没来,今天来油厂看看去年款子,让滕一龙撞见,硬拉去喝酒。”

“什么?滕一龙?他你怎么认识的?”季序春吃惊的问。

吴老二把帮水根还赌债要船的事说了一遍。季序春道:“哥,这人你还是敬而远之,你们本质上不是一路上的人,小心。”

“嗯!好的!”

季序春说把就搂着吴老二脖子,热情起来,可吴老二却没有年前放得开,只因季序春在他心中已经超越自己,让他有压抑感。

但异性相吸的本能,加之之前美容院的小于的撩拨,吴老二对春的渴望还是让他激情澎湃。

潮水退后,季序春想让吴老二到县城和她联手做企业,吴老二认为她能力足以应付,又怕早夕相处会容易出矛盾,到时候朋友都没得做,所以他拒绝了!

“序春,你在砖厂那一波操作干得漂亮。”

“谁告诉你的?”

“昨天在上港街上碰到二皮了。”

“哈哈,哥,还不是你的锦囊妙计。二皮第一窑砖,窑没暖好就烧,我明知他要塌窑出次砖,但我没告诉他,我要得就是他走投无路,那时我才好收拾他。”

吴老二听了暗忖,这样的狠手自己下不去手。

“至于唐老鸭我只用小录音机把他与陈二皮脏交易录了下来,接下来他就乖乖的听我得了,唐老鸭吃得尽是天鹅屁。”

“高!”吴老二对季序春翘起了大拇指。

“我今年也认真把生意做好,到时候说不定也能帮上你的忙。”

“那好吧!我们一起努力。”

晚上,吴老二骑车返回了下塘。


吴老二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问老婆朱碧琼:“有饭没?”这时,农村人家早已吃过,现在是上床的上床,有电视的看电视,朱碧琼见自己老公晌不晌晚不晚回来,免不了要抱怨几句:“我说吴长胜,你回家吃饭时能不能早点回来,黑得摸窟你不怕我们一家老小还为你担心呢?”边抱怨边去收拾吃的给他。

饭后,朱碧琼对老公说:“长胜,现在裁缝镉越来越不好做了,现在成衣都便宜,做得又好,我们这些土裁缝没什么事干了,我想开个小商店。”朱碧琼原来一直是裁缝,当时在农村也是一门让女孩家眼红的手艺。

“没事就歇着,开小店能赚几个钱?有我一个人苦够了。”吴老二不屑一顾道。

“得得得,你天天来来去去的,没什么保障,我还是开个小店,一天挣一块也好的。”朱碧琼铁心要做,她想自己挣钱,感觉踏实。

朱碧琼接着说:“开店不要你操心,你只需帮我把营业执照办了,批货我自己去县城批,一边开店一边做衣服,两不误。”

“好吧,你愿意吃苦我也没办法。”

“谁愿意吃苦?我跟你后面总觉得不踏实。”

第二天吴老二帮老婆弄来两节玻璃柜台,以后又去县城帮她办执照。忙完家里小商店事后,吴老二投到棉籽收购当中,期间他还帮滕一龙走了二三百吨棉籽,好处费他分文未取,当然滕一龙没少请他喝酒按摩什么的。

期间小于和吴老二接触也多了起来,他们彼此都看不上对方,吴老二认为小于太势利,眼里只有钱。小于认为吴老二好色还装正派,太假。

一天,小于在给吴老二敲背时,小于说:“吴老板,你虽然装得像正人君子,其实你一样很虚伪,不过你心不坏,与他们还是有本质区别,可你的好心会吃亏的。我虽然不喜欢你们这些又想嫖女人又想让女人忠贞不二的伪道士,但你与他们比你还是好人,所以我提醒你,与他们做生意得多留点心。”

吴老二连声道谢:“好的,谢谢提醒,谢谢!”

苏北地区云湖县进了三月,春天的气息已经明显,植物油厂陡然停止收购棉籽,原因是入春天气暖和,棉籽发芽,出油低,加之厂里前期收得多,积压在场地,一时生产不了,这让吴老二一下子陷入困境。此时手里还压有三百多吨棉籽,十万资金。

吴老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了很多油厂,他们都停止了收购,无可奈何,他又一次找到表侄,看降点价处理给厂里,表侄说:“表叔,我是厂长,但我不能不顾影响,不顾厂里利益,大明大白违反厂里规定啊?你说是不?你到周围县油厂再问问。”

“我都问了,都停了。”吴老二无奈的摊着双手说。

“哦,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你们的棉籽脱绒,净籽我们还收,但要快。”

“哪有脱绒的厂?”吴老二问道。

“和你经常在一起的滕一龙手里就有一个这厂,刚刚不久前他包下来的。”

“哦,那就好办了。我这就去找他。”辞别了表侄,吴老二在舞厅找到滕一龙,滕一龙满口答应,让吴老二明天到他脱绒厂里谈。

吴老二有了滕一龙这根救命稻草,心里踏实了许多,这一夜他觉也睡得踏实。

第二天早上,吴老二早早就去了滕一龙厂,见厂里车来车往,不停的生产,吴老二看到了他希望的曙光。

可吴老二在这等整整一上午,左等也不见滕一龙,右等也不见滕一龙,吴老二实在坐不住了,往他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人说滕总去山东调棉籽了,吴老二瞬间崩溃了,他已经明白滕一龙在回避自己。

就是这样,他还幻想滕一龙看在往日交情能来见他,所以他在这里一直痴猫等瞎窟等到下午,直至希望的肥皂泡最后一个破灭,才丧头丧气地回了家,整个人像霜打一样。

这时他才想起季序春和小于的话,看来今后做生意还得多留几个心眼。滕一龙肯定没去山东,是存心躲着他的,他这一手和季序春治陈二皮如出一辙,看来农村人和城里人做生意缺得是一个狠字。这时吴老二倒同情起陈二皮来了。

吴老二帮滕一龙做了几百吨棉籽生意,中间好处费分文未取,但当吴老二请他帮忙时,滕一龙亮出屠龙刀,滕一龙以自己棉籽脱绒来不及,让吴老二等十天八天的,这明显是推辞话,吴老二走投无路,把三百吨棉籽降价三分之二,处理给滕一龙,就这一笔,吴老二亏七万多,这让吴老二痛彻心扉。认清了仗义在利益面前连孙子都不到。

一天,吴老二帮老婆商店批货,遇到小于,“吆,这不是吴老板吗?怎么?多天未见你和滕总在一起到我们那洗头的?”

吴老二脸一下子红了,“没空没空。”

“嘿嘿——吴老板,我可是提醒过你的哦,你那会把我们这些人话放在心上?自以为是,你不吃亏谁吃亏?要我说这亏你吃得少了,不然你还真以为你是万物的救世主,有两小钱对谁都想援手,同情心泛滥,认为你给人家一点好处人家会对你感恩戴德,认为你二分仗义真能走遍天下?你醒醒吧!我说啊,你今后别见到女人就生情,就想救人于水火,你先把自己救了吧?”

吴老二让小于一番冷嘲热讽,脸是红一陈白一阵。想想他长这么大几曾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可他细想起来,别看小于是一个服务员,人家还真把自己看透了,话是难听一点,让他面子有点挂不住,但他心里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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